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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章 第45章她都还记得(双更合一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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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这个姿势,裘桐只需一低头,一垂眸,便能将那张娇媚的美面看个清楚。

        很快,他伸出,骨节分明的长指落在她唇边,勾出一缕血迹,问:“受伤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璇玑仰着脸望他,一双眼懵懂,随后在他的掌轻轻写几个字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圣地传。

        感受到渐次落的笔画,裘桐掌抚过那张千娇百媚的美面,哑声道:“委屈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璇玑摇摇头,不知何为委屈。

        见状,裘桐不由得顺着她满头青丝抚到尾,像是被那样柔顺的触感取悦到了似的,他不由得眯了眯眼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得不说,璇玑这张脸,这身段,放眼美最多的皇城,也再找不出第二个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裘桐身为皇,身份再如何尊贵,说到底也是个男,男有的心,他也有。

        可若真要说起来,除了这幅容貌,最叫裘桐满意的,则是璇玑这才从飞天图才诞生几年,是非不分,只知道全身心依赖他的『性』格。

        想一想,她身为图灵,有非凡的战力,勾的美貌,这天上地,无处不可去,她却跌跌撞撞的只奔向他一个的怀抱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如何不叫动容。

        更何况,她还能吸收血气,于他,于龙息,都有大用。

        须臾,紧闭的大门再一次被敲响,这一次,等螺州知府出声询问,外面的便自报了姓名:“陛,是臣,白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进来。”裘桐道。

        白诉捧着十五六张画像走进来,目不斜视地放到了案桌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裘桐屏了屏呼吸,伸拿过最上面那张画像。

        只看一眼,便皱了眉。

        原因无他,这寻常百姓,作画的还是少,看在银钱的诱『惑』画出来的东西,用一句“缺胳膊少腿”来形容都不为过。

        裘桐连着翻了五张,不是鼻子歪了,就是眼睛一大一小,再不就是指如萝卜般粗胀。

        说难听点,画上的,比深宅扫地的仆『妇』都不如。

        总而言之,一张是能看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裘桐面『色』冷来,才欲口斥责,便看到了第七张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目光一凝,将那叠不知所谓的画像轻飘飘『荡』到一边,而后拿起案桌上那张细细观看。

        其实薛妤的模样变。

        足以令一眼看出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可裘桐却拧着眉看了许久,从她冷淡的眉眼,到挺立的鼻脊,再到不点而红的朱唇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像是隔着张画纸,在眯着眼打量另一个。

        半晌,他仰了头,呵的笑了一声,将的画像拍到桌面上,心想,倒霉起来,真是怕什么来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裘召忍住,走上前看了一眼,只一眼,便咬牙道:“真是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哪里都是她!”

        而后,一只玉从裘桐的膝头伸出来,璇玑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看了看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得不说,那位画师的技术不错,虽比不上皇宫里伺候的,可也是有模有样,该画的,一样不落全画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女都有种天生的第六感,璇玑虽才入世几年,却也知道,什么叫男的反常。

        裘桐他的『性』格摆着,身份摆着,惹他不悦,与他作对的,全死得无声无息,而那些与他身份相当,能对他构成威胁的,要么维持着良好的关系,要么就是井水不犯河水。

        璇玑还是头一回见他因一个女子,『露』出这样恼怒却无可奈何的神情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轻轻放的画纸,仰着头去亲了亲裘桐的巴。

        裘桐将她的指抓在掌心『揉』了『揉』算作安抚,而后略显冷淡地推了她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刻钟前,他才因为璇玑不谙世事的纯真『性』格而感到愉悦,一刻钟后,就俨然变了番心。

        裘召咬牙问:“皇兄,我们接来该如何?要避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避?”裘桐睁眼,嗤的笑了一声,声线凉薄:“避无可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龙息蕴养十年,不容有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十天后,再吸收一次血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在这之前,谁也别去给朕招惹他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====

        秋风簌簌,山脚的小院里堆了一层枯黄的落叶,薛妤和溯侑回来时,天边经泛出晨光,朝年和沈惊时在后面有一搭一搭的作伴聊天。

        薛妤一路直奔书房,脚步跨过门槛的时候停了停,看向另一边。

        溯侑抱着剑立在古树,微闭着眼,肤『色』冷而白,高高地束着羽冠,跟当年那个寸步不离跟在她身后破案的少年,确实不大像一个。

        薛妤一时之间,不知该如何跟他相处。

        她『性』情淡漠,朝华和愁离这种她一培养起来的都尚且只说事,少有单独相处的时候,而朝年这种永远长不大的少年『性』格,让他一个说,他都能自顾自说到天亮,她被吵得头昏脑胀,有时候恨不能避着走。

        曾经的松珩,他一心奔着他的苍生,看向她时,往往带着愧疚的眼神,偶尔出现,也是有事相求。仔细数来,儿八经待在一起多久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溯侑,他不大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跟朝年不一样,跟沈惊时不一样,跟松珩更不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十年前,他用笨拙而稚嫩的法为自己画了个阵法,要替她将九凤引出来,之后,他顶着生长期抽筋敲骨的痛守在云迹酒楼,现事情不对后近乎执拗地闯了昭王府,被救出后硬撑着一口气,说的第一句不是抱怨,不是邀功,而是告诉她湖里有蹊跷。

        短短两个月,她的结案报告都是他写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回邺都后,她说一声寄予厚望,他便二不说进了洄游,仅用十年就破镜而出。

        进去前,他给朝华留了本令他痛苦不的册,也留了皇给的那些丹『药』,想着为她抵天机书的罚款。

        诚然,薛妤根本不需要这些,任务她能完成,罚款她也交得起。

        可这份心意,她确实,从未感受过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剑惊鸿到她面前时眼尾还勾着桃花般的笑意,方才回来这,是完完全全看不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薛妤皱了皱眉,半晌,提唇道:“溯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溯侑睁眼,看向她,像是确认什么似的顿了顿,方道:“臣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跟过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门在身后合上,薛妤点了点简陋的木桌,示意他去看自己整理出来的前几次任务。

        溯侑踱步过去,一页一页翻过那些册,一刻便现,十年前他亲自写的结案报告,连着三个任务都是一片雪白,其一个只提了寥寥一句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沧州结案书。

        俨然还始动笔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像是专为他而留的一个空白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,她还记得。

        记得十年前的案子。

        记得那篇结案报告。

        也记得,他的姓名。

        屋内陷入安静,只偶尔有几声轻微的纸张翻动声,屋外天光大亮时,溯侑抬了眼,捏着墨笔的指节根根瘦削。

        洄游是个好去处,大守卫教他仁,忠诚,守礼,可他骨子里仿佛天生就流淌着不安分的东西,一见到她,他几乎是无师自通的了审时度势的示弱和不择段的谋取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瞬间,溯侑觉得自己这十年好似有任何长进。

        再好的秘境,再好的师长也救不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真是。

        真是见不得她身边有更亲密的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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